西杭:西湖杭州。
鸠外雨:指春雨。鸠指鹁鸠,雨前鸣声甚急,且屏逐其雌鸠;雨止,复呼之。
溆(xù):水边,岸。
断梗:折断的苇梗。此处词人自喻漂泊不定。
桃花面:指所思女子。唐时崔护游春至长安城南,叩门求饮,见一女子,独倚小桃树,颇属意于护。来岁,复往求之,则闭门无人。护因题诗,云:“去年今日此门中,人面桃花相映红。人面不知何处去,桃花依旧笑春风。”事见《本事诗》。
清人许昂霄、陈廷焯均欣赏此词。近人俞陛云以为:“通首警动,无懈可击。”(《唐五代两宋词选释》)
词作于久客绍兴之时,以伤春念远为主旨。
上片写景。起首言登楼纵目,见山耸海空,潮生风急,一派远景,见出笔力雄健。一帘以下是近景,鸠雨潺潺,春锄起落,笔墨有唐人田园诗风味。以上是实写,新烟以下则是想象中记忆中春景,其地点亦由眼前转换到旧居所在的西湖一带。禁苑烟柳,门外数株,都是故国遗迹。杨柳依依,与禾黍离离,自是一意。
下片抒情,先写客怀,后忆旧友。愁予为上下片关节。荒洲等语就眼前景象凄清兴起漂泊之感,孤寂之悲。常疑等语则表现思人入痴之状及失望之态,层折深婉。
整首词层次明晰,首尾呼应(结末以远应发端),而情真景真,语淡味浓,是玉田佳作。
八声甘州 张炎
辛卯岁,沈尧道同余北归,各处杭越。逾岁,尧道来问寂寞,语笑数日,又复别去。赋此曲,并寄赵学舟。
记玉关、踏雪事清游。寒气脆貂裘。傍枯林古道,长河饮马,此意悠悠。短梦依然江表,老泪洒西州。一字无题处,落叶都愁。 载取白云归去,问谁留楚佩,弄影中洲?折芦花赠远,零落一身秋。向寻常、野桥流水,待招来、不是旧沙鸥。空怀感,有斜阳处,却怕登楼。
辛卯:元世祖至元二十八年(1291)。
沈尧道:即沈钦。号秋江。他于上年与词人一道共赴大都写经。